钢铁彼岸那些装甲少女战场上的繁星

2015-05-28 17:22:51作者:若微尘r

接到虎式的命令后,虎王带领小队回到了新的根据地。到了那里,在场所有的德军AG都开了个小小的庆功宴。浇着酱汁的烤土豆,撒着孜然的烤香肠,甚至连金黄的啤酒都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,爆裂出少女们的欢呼谈笑。虎式少见地不加干涉,或许是因为她认为适当的欢宴有利于鼓舞士气吧。她看着谈笑的姐妹们,收起笑容转身走入森林。

虎王将一切看在眼里,无法理解长官为何不想加入,她想跟上去,但亨舍尔却扑了上来,把自己盘里的烤土豆分给虎王。面对她略有勉强的笑容,虎王也只好接受,然后又不经意地看向虎式消失的那片小树林。亨舍尔也看出了虎王的心思,不等虎王反应就小跑跑开了。

虎王用目光表示自己谢意,拿着盘子跑进树林。因为迷雾的原因,森林弥漫着阴沉的气息,但虎王没走几步,几只鸟儿就落在她面前的枝丫上,“叽叽喳喳”地欢笑起来。虎王看着这一切,不禁放轻脚步,观赏它们自由的姿态。在过去,自己几次在集中营的铁网后羡慕,嫉妒这些笼外之鸟了?她不愿意回想,便甩了甩头,在鸟儿的注视下寻找虎式。

然后,她停下了脚步。

在一个土坑前,一名少女双膝跪地,双手合握低头祈祷。那是虎式,不过是虎王从未见过的虎式。她不知自己是否该打扰眼前这名暂时脱下盔甲的前辈,但虎式似乎察觉到了虎王的存在,便睁开眼睛,露出苦笑,避开虎王的视线说道:

“哈,你在这里啊,为何不去跟战友们一起玩呢?”

“我……”虎王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,但她马上就鼓起勇气正视长官的双眼:“我……我见您没有吃东西就……”

但很快,她心中那团火就退却了,毕竟眼前的,是战友们一直敬畏有加的铁血上将,如此柔弱的姿态被看见,她一定也十分难堪吧。虎王的视线慢慢下移,但虎式却突然一笑,抬头看向灰蒙的天空:

“……很奇怪吧,我竟然会露出这样的姿态。”

“不,一点都不奇怪!”虎王抓紧手中的盘子,努力寻找话题,她想起了之前到过的教堂,便慌不择言地问道:“长……长官您也只是在祈祷吧,这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啊。”

“祈祷本身没有什么错误,但是否拥有祈祷的权利就是另外的事情了。”虎式露出凄凉的笑容,双手抱起:

“你没有想过吗?明明错误是在我们身上,但我们却在祈求救赎……都说没有什么正确的战争,但屠杀无辜人民,真的可以原谅吗。”

虎王怔住了。

她回到了集中营的铁栏外,那是地狱,她永远不会忘记在那里的记忆,盖世太保,纳粹,毒气室……她不可能忘记,永远不会。

但是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虎式听到虎王的声音,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。

“但是……但是长官您并没有做错啊!”

自己做对了吗?虎王自己也不知道,烛台,六芒星,许许多多的事物从她眼前闪过,但都不足以阻止她的言语:

“您只是在保护我们啊!您也没法决定……我们都没法决定这种事啊!”呼喊逐渐因为激动变成了嘶吼,但是虎王已经不在乎这种事情:“我的确很恨希特勒,恨他的什么种族主义,恨盖世太保,恨集中营……但是您不一样啊!大家都不一样啊!您看见有人放弃希望会生气,亨舍尔看到尸体会大哭,大家都会害怕,也会因为击退敌军因为胜利看见活下去的希望而开怀大笑。我们都只是人而已!把那种大人物的错误背负在自己身上……真的……”

少女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的意义,她也觉得,这些无异于是在给自己开脱罪行。那些死在自己炮火下的人,死在自己枪弹下的人,他们都死了。但即使这样,她也想自私,也想自私地守护自己身边的人:

“我……我不是什么圣人,我只……我只是……”虎王再也忍不住抽泣的冲动:“我只是想看见姐妹们能活下去而已!这种战争怎样都好!我……”

虎式突然迈出了脚步。是啊,她应该要动手了吧。虎王理解她的做法,这种动摇军心的言论,已经足够让她被就地枪决了。杀了我吧,她祈求,反正在死前也倾诉了自己的想法,没有什么好遗憾了的……

虎式将虎王抱住,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虎王听得出虎式的哭腔,更听得出她到底在对谁说话:

“真的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真的不想……”

“不要说了,长官。”虎王说着,也抱住虎式:“您是指挥官啊……不要这样,求求你……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虎式习惯性地擦了擦眼角,即使那里没有泪水:“我知道了……我知道了……你有吃的吗?”

“有土豆,很多。”

“能分我一点吗?”虎式抚摸着虎王的头发,微笑着问道:“我有点饿了。”

“好的,长官。”

虎王抱紧虎式,突然理解了亨舍尔的举动。

她觉得自己很幸福。

非常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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