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梦刚醒,睁开眼望见高远且晴朗的天。我带着一身草叶和昆虫的气息从大榕树底下坐起,揉揉眼睛打了个绵长的哈欠,有些记不起眼底湿润的理由。
……我为什么在这里来着?
并不急于起身,撑着脑袋百般无赖地环顾四周。电线杆子占了视野很大一部分,上面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争论不休,你推我挤乱作一团;单车急促地打着铃冲下坡道,车上的少年吹响了口哨,欢快的调子顺着有些古老的街墙飘荡。
古镇和记忆里没什么差别,依旧是安静地,拿岁月沉淀出来的眼睛注视着人们。
——如果能就此忘却所有事,或许还是某种救赎。
但是,世界意志永远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主。
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哭,没有眼泪,没有发出声音。
我只是揪紧了胸前的衣物直到指关节泛白。
“该死。”我听见自己低骂,“该死……都怪你是个……没用的凡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