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杀武将列传 一曲悲歌蔡文姬

2015-12-09 11:15:33作者:悠然见南山

夫君,让我来帮助你

十七拍兮心鼻酸,关山阻修兮行路难。去时怀土兮枯枯叶干,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。风霜凛凛兮春夏寒,人马饥虺兮骨肉单。岂知重得兮入长安,欢息欲绝兮泪阑干。

——《胡笳第十七拍》

无论蔡文姬在路上如何思念亲子,长安也是他一定要归去的故乡,她自己都不知是悲是喜,一路上把眼泪都哭干了。事已如此,过去种种都无可奈何了,她暗中下定了一个决心,要重新开始她的人生。就是这样一个异常坚定的女子,即将经历她人生的第三次婚姻。只是,未来的生活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顺利,即便是面对那个他家的故交、如今的铁腕统治者曹丞相,她依然有很多无法倾诉的痛苦和无奈。

公元208年,著名的“赤壁之战”爆发了。在赤壁铩羽而归的曹操,一方面回乡休养生息,一方面将政策的重心调整为注重文化及内政方面。为此,他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故人之女接回故乡,一方面除了故人之情,另一方面也是借机向天下展示离乱之人得以回乡的太平景象。于是蔡文姬就在周近的护卫下回到陈留郡,但断壁残垣,已无栖身之所,她在曹操的安排下嫁给了屯田校尉董祀,这年她三十五岁。

当时的董祀正值鼎盛年华,生得是一表人才,通书史,谙音律,是一位自视甚高的人物。而蔡文姬自朔漠归来以后,饱经离乱忧伤,已是残花败柳之身,再加上经常思念胡地的两个孩儿,神思恍惚,对这位夫君时有心不在焉的疏离感;董祀对她,则也多是不满和无奈,只是迫于丞相的授意,只好免为其难地接纳着,所以说,蔡文姬这第三次婚姻的开始,夫妻生活并不和谐。

话说一切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,就在他们婚后第二年,董祀把他的一些不满情绪带到朝堂之上,小议朝政,被人抓住了把柄,以结党营私之名,犯下死罪。就在这个时候,蔡文姬幡然猛醒,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放不下以往的生活,既已回归故土,组建了新的家庭,就应该一心一意营造自己美满的未来,所以,她断不能失去现在得来不易的平静和幸福,于是,她为自己做出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豪赌,如果救不成老公,自己也不用活了。

她故意不梳洗头发,还光着脚就跑到曹操的丞相府来,当时曹操正在大宴宾客,公卿大夫,各路驿使坐满一堂,曹操听说蔡文姬求见,对在座的说:“蔡伯偕(蔡邕)之女在外,诸君谅皆风闻她的才名,今为诸君见之!”蔡文姬走上堂来,跪下来,语意哀酸的讲清来由,在座宾客都交相诧叹不已,曹操说道:“事情确实值得同情,但文状已去,为之奈何?”蔡文姬恳道:“明公厩马万匹,虎士成林,何惜疾足一骑,而不济垂死一命乎?”说罢又是叩头。曹操念及昔日与蔡邕的交情,又想到蔡文姬悲惨的身世,倘若处死董祀,文姬势难自存,已经有点回心转意。但是他在这时还是使了个小心眼儿。

当时是隆冬时节,他看到蔡文姬一直光着脚,心中不忍,于是叉开话题,先命人取过头巾鞋袜为她换上。之后说:我听说你家有藏书四千卷,可惜多年战乱,俱都遗失了,是我这些年最痛苦的事了,如果这些书哪怕能找回一两本,也可抵得上那董祀一命了!蔡文姬是何等聪明之人,立即下跪拜谢曹操:多谢丞相不杀之恩,小女子不才,只记得其中四百卷,愿为丞相全部默出。曹操抚掌大笑立刻派人快马加鞭,追回文状,并宽宥其罪。

之后,曹操又借董祀活罪难逃以为惩罚尚要关押数月为名,请蔡文姬暂住丞相府,为他日日写书。这是一段江湖传说,也是一段美谈,不管曹操是否醉翁之意不在酒,还是他的某种情结又犯了,至少,他此举亦为我国文化的传承做出了贡献,也成就了蔡文姬古代四大才女之名。

从此以后,董祀感念妻子的恩德,在感情上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,开始对蔡文姬重新评估。蔡文姬也终于迎来了她一生最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,夫妻双双看透了世事,溯洛水而上,居在风景秀丽,林木繁茂的河间山麓,再不理人间的事非与争战。若干年后,曹操每狩猎经过这里,都会前去探视二人。

一曲悲歌,千古断肠

胡笳本自出胡中,绿琴翻出音律同。十八拍兮曲虽终,响有馀兮思未穷。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。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,胡与汉兮异域殊风。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,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。六合离兮受之应不容。

——《胡笳第十八拍》

蔡文姬的一生,对于多元文化,比任何人都体会最深,她以她最刺痛心肺的经历来体会来融化文化之间的隔阂,终于“绿琴翻出音律同”。她的悲,与其说是乱世的赐与,不如说是文化习俗的冲突所至,而这种冲突从汉唐至现代却从来没有停止过,所以这种冲突又曾让多少人断肠,多少人流离无依,多少人纠结至死不瞑目。对于文明与战争,可以引发的深思从胡笳里出来,悠扬长远!

让人断肠的,正是那种固执的狭隘民族主义,她不是说了吗:音乐是天然的,没有分别的,因人心而有变化,也因这种变化而融通,胡与汉只是因不同的地域而产生不同的风俗和习惯,可是我们母子为什么要天地分隔呢?问天我也不明白,这些有什么不能相容的呢?就像中国有三国的故事,而传到国外,外国人也知蜀汉与曹魏,也崇拜英雄和智者一样。有光荣《三国》系列,也有风靡华夏的游卡《三国杀》。其实,各民族同时传唱文明的时候,人们才真正得到了最大的欢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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